“麦子龙当政的时候,在这儿用酷刑杀死不少**,这地方不大干净。”曾蛟轻声道。
陈子锟点点头,上前打量燕青羽:“你就是那个飞贼?”
燕青羽又恢复了神气,道:“no,确切的说,我是一个侠盗,一个罗宾汉。”
陈子锟笑道:“你还挺有学问的。”
燕青羽道:“那自然,本大侠学贯中西,会说八国的英语。”
陈子锟看他眉眼神情颇像小北,走到夏小青面前低声道:“你没发觉他很像咱们儿子么?”
夏小青道:“我也纳闷,是挺像的,虽说是表舅,也不该这么象啊,待我问问他。”
上前挑起燕青羽下巴:“我且问你,你爹叫什么,你娘又是哪个?”
燕青羽嘿嘿笑道:“女侠,咱们又见面了,我早等着你问了,我爹就是燕子门掌门燕怀德。”
夏小青更奇怪了,原来是大舅的孩子,小时候听娘说过,大舅幼时被野狗咬掉了睾丸,不可能有后代,这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外人绝不会知晓,难不成这个燕青羽是假冒的?可他这幅相貌,分明和燕家脱不开关系。
“那你娘是?”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燕青羽一阵黯然。
夏小青冲陈子锟点点头,表示自己问完了。
陈子锟道:“你们继续吧。”
老者又拿起了小刀,狞笑着凑过来,燕青羽急了:“别动刀子,我招,我招还不成么。”
原来他偷窃来的东西都藏在省城市中心的钟楼上,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繁华热闹,谁也想不到竟然藏着赃物。
警察厅迅速派员起出了赃物,一大堆金表、玉器、古玩、字画,各种首饰,现钞却没多少,最奇怪的是一张印着洋文的单据,谁也不认识上面写的什么。
赃物迅速被交到警察厅,此时陈子锟和夏小青正在厅长办公室喝茶,大伙儿轮流拿着那张单据看,谁都不认识上面的洋文。
“好像是德文,上海一家医院的预付款收据。”陈子锟也不识德文,但他精通英法俄语,硬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预付款就一千大洋,这手术技术含量很高啊。”
夏小青立刻想到那个盲人少女来,让陈子锟找来会德语的翻译相看,果然是一家位于上海的德国私人眼科医院的收据。
“那就是了,这个燕青羽,虽然是个江洋大盗,亦有一颗侠义心肠啊,子锟,你看能不能……”夏小青江湖儿女,脑子里没有法律概念,这就开始求情了。
陈子锟道:“情有可原,罪无可恕,他偷东西的罪名谁也遮盖不住,交法院判决吧,把这收据附上,让法官酌情处置。”
夏小青道:“他本性不坏,可惜误入歧途,这一身轻功至少二十年苦练,废掉怪可惜的。”
陈子锟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我表小舅子,这点照顾还没有么,曾蛟,不必再用刑了。”
有了陈部长这句话,燕青羽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住上了有阳光的单间牢房,脚镣上也缠了布条,防止磨伤皮肉,每日有菜有饭,就是铁背心还得继续套着。
经常有人来探望这位飞贼,起初是贫民窟那些受过燕青羽恩惠的老百姓和住在贡院的乞丐们,后来陆续有好些个阔气人家的小姐坐着汽车来探视,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赛一个有钱,还不空着手来,酒菜点心香烟衣物全都有,燕青羽豪爽的很,这些东西都拿来贿赂看守,大伙抽着他的三炮台香烟,一边骂这小子艳福不浅,一边夸他会做人。
1931年的春节来到了,枫林路官邸张灯结彩,热闹非常,陈家合家团圆,欢欢喜喜过大年,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三位夫人都很给面子,至少表面上融洽的很,小北和嫣儿这对兄妹更是兴奋无比,手拉手在走廊下看焰火。
正欢欢喜喜过着年,忽然曾蛟龙匆匆而来,报告说燕青羽越狱了。
“本来不该来打扰部长的,可燕犯是夫人亲手擒获的,卑职怕他前来报复,特来通报一声。”
陈子锟奇道:“怎么让他跑掉的?”
曾蛟道:“鬼知道,这小子神乎其神,突然就不见了,牢房门窗也没有破损的痕迹。”
陈子锟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快打电话回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少东西没有?”
曾蛟立刻用陈府的电话打回去,除夕夜,警察厅没几个值班的,好容易找到人,上楼一看,果不其然,厅长办公室被翻得乱七八糟,丢了什么东西一时间也不清楚。
“我知道少了什么,那张医院收据,小青,你马上和曾厅长一起带队到上次抓获燕青羽的地方去,只有在那才能逮到他。”
众人行动起来,等赶到地方已经晚了,盲少女已经被燕青羽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