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阳谷,自然不是参战的,就是想看看热闹罢了。
阳谷县衙,柴郡主少有的失了折腾心思,留在屋里写字画画,三娘也落了个清闲。手里颠着几枚石子,翻来覆去的看着,也不知道三娘在看些什么。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看着那个俊朗不凡的男人,三娘嘴角含笑,起身福了一礼,“殿下。”
来到近前,拉着三娘的手,轻轻笑道,“三娘,这么久了,连个官人都不喊?小心本王今夜要你生不如死....”
赵有恭似乎故意将今夜两个字咬的很重,弄的三娘粉脸一红,抿着嘴好半天才低低叫了声“官人”。
也不想逗弄三娘了,赵有恭拍拍她的手背,朝身后努了努嘴,“三娘,本王给你带回来一个人,想必你见了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谁?”
“你自己瞧”让开身子,三娘看着门口,一个男子快步走来,没走上两步,泪水已经如雨流下。三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多年来压着的一块巨石被搬开了,更有种濒死之人找到救命稻草的感觉。三娘有些怔怔的,就像痴傻了,好久之后,她跑过去紧紧拥住了那个男子,“兄长...兄长....”
阿九与慕容彦达,是能见而不想见,而三娘和扈成却是想见而见不到,不同的境遇,相同的结果,暖风徐徐,哭声断人肠。
赵有恭也不想搅扰了三娘和扈成领着人离开的远远的,扈成还活着,又来到了三娘身边,想必以后三娘可以打开心结了吧。
这一夜,三娘化作了春水,融化了男人,这一夜,春风远去,夏日步步临近。
宣和四年五月二十四,朝廷以张叔夜为将,三路大军进发梁山水泊。虽然有意让梁山贼寇跟定****狗咬狗,可朝廷终究耗不住的,粮草不继,朝廷供应不上,无奈之下,只能尽快剿灭梁山。张叔夜亲统中路兵马,又以呼延灼为先锋大将,呼延灼不负众望,于范县城外打败梁山兵马。也许是被胜利冲昏了头吧,张叔夜以为梁山先败于定****,后败于呼延灼,已经不成气候,入郓城后,迫不及待的让人调集各县舟船,全力攻取梁山水寨。
张叔夜实在是太过大意了,虽然呼延灼参照定****精骑弄了两千连环马,可这些骑兵盔甲笨重,不知定****精骑失了灵活。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定****骑兵可以在短时间内集合或者散开队形,可呼延灼的连环马是做不到的。现如今张叔夜急着攻取梁山,留呼延灼骑兵停靠在濮州雷泽县,这就给了梁山可趁之机。虽然宋江并未像历史上那样请人找来徐宁教授钩镰枪之法,却在之前可定****交战时学到了足够的教训,在张叔夜整兵攻取水寨前一晚,吴用就定下了计策。以花荣为先锋出西部水寨,攻打雷泽县,呼延灼不疑有诈,领着人杀出,那花荣佯装大败引着呼延灼的骑兵往县城东边的槐杨林逃去。这片槐杨林土质非常特殊,枯叶很厚,地面不平,加之树木挨得紧密,实在不适合骑兵拼杀。
梁山人经营京东路近十年,对各处地形自然非常熟悉,可呼延灼就生疏许多了。等追到槐杨林,为了剿杀这些贼寇,一向谨慎的呼延灼犯了一个大错,他让手下骑兵解去铁锁,分散进入槐杨林,这下可就彻底落入吴用设下的圈套了。那槐杨林里土质松软,战马想跑都跑不起来,再加上骑兵笨重的铁甲,速度更显缓慢。连环马杀伤力最大的是什么?还不是速度冲击力和阵型?失去了这些,骑兵也就变成一个个硬实点的王八壳了。
自打进入槐杨林,呼延灼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他呼喊着众人赶紧撤出去,可还是有些晚了,那花荣和秦明从左右两侧杀出,不少绳索从枯叶中绷起,顿时战马倒地,官兵一阵大乱。铁甲重骑兵掉在地上,那可真是任人宰割了。历经两个时辰,花荣和秦明不负众望,彻底击垮了呼延灼手下的骑兵,花荣待要活捉呼延灼的,这也是宋哥哥和吴军师特意叮嘱的,谁成想,这呼延灼本事了得,双鞭威猛有力,便是花荣和秦明联手,一时间也没能拿下他。
呼延灼已看出花荣和秦明的心思,他自不想落入贼寇之手的,虎吼一声,单鞭砸退花荣,左手钢鞭直戳秦明胸口,自己胸口也是门户大开,这可是典型的两败俱伤的打法。如今秦明等人占据优势,哪肯与呼延灼以命搏命,几乎本能的,秦明身子往后一缩,战马狂退两步。趁着这个空档,呼延灼拨马便走,转眼间逃出了槐杨林。花荣和秦明自然是紧追不舍,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急,只是和呼延灼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呼延灼心急如焚,眼看着雷泽县就在眼前了,他突然勒住马,调转马头朝北边跑去。呼延灼心中不安的很,若是前边有伏兵,那还往雷泽县逃,不是自投罗网了么?也不得不说呼延灼命大,他要是再往前奔上两里地,可真要陷入汤隆的埋伏圈了。呼延灼这一打马向北,大出花荣和秦明的预料,不过此时二人再加快速度已是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呼延灼过范县进入郓州地界。
就在呼延灼兵败雷泽县之时,张叔夜的大军也在梁山水泊遭到了重创,那浪里白条以及阮家兄弟领着水鬼凿穿船底,那些官兵大部分都是旱鸭子,掉进水中哪是梁山人马的对手,一番激斗之后,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张叔夜在副将的拼死保护下,才乘着一艘小船逃回范县。自此,张叔夜三万大军死伤六千余人,一万九千余人被俘,其余人各自逃散,朝廷大军最终落得个大败亏输。
朝廷兵败梁山,张叔夜躲进范县后连夜逃到了大名府,而呼延灼也狼狈不堪的逃到了阳谷县。呼延灼可以去大名府的,但是他没有去,这段时间跟着张叔夜,可是看清楚了朝廷的嘴脸,区区梁山贼寇而已,朝廷却是一败再败,是贼寇太厉害么?当然不可能,那贼寇再厉害还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呼延灼身为呼延家子孙,自不想坠了祖上威名的,既然朝廷无能为何不能归顺秦王殿下?呼延灼不是迂腐之人,这也是他与呼延庆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