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语没有发现青玉的异样，只是低叹一声：“但愿她能早点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闹……”

青玉立即点头：“娘娘放心，公主定是一切安好。”

“但愿吧。”姜佩语自言了一声，喃喃道：“希望他能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娘娘，娘娘，陛下来了！”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急匆匆来报。

姜佩语的手微颤，眼眸中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苏晋枫已出现在了门口，他的双眼通红，垂在两侧的手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松开，却说不出一个字。

“臣妾参见陛下。”姜佩语准备欠身行礼，却被苏晋枫一把拉起的，他的双唇微颤，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佩语……朕，朕，对不起你。”

他原本想要隐瞒她，但他知道，这事哪里能隐瞒一辈子，与其从别人口中知道，不如他亲口告诉她，无论她打也好，骂也好，甚至杀了他。他都愿意承受。

姜佩语并没有起身，而是恭敬得道：“陛下，臣妾心甘情愿住在冷宫，何来对不起臣妾？只是臣妾希望陛下能早日还臣妾父亲和兄长一个公道。臣妾的父亲已经老了。

“佩语，朕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跪，不要跪！我们是夫妻……”苏晋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改了方才急躁的语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

他们的确是夫妻，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夫君，甚至连他们的女儿也？

姜佩语低着头，不动声色得挣脱开他的双手，道：“陛下就是陛下，臣妾就是臣。君臣有别，更何况臣妾是戴罪之身。”

“你！”苏晋枫的呼吸一窒，双手一空，心底更是空荡荡。仿佛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如此这般场景，他更不知如何开口，双眸泛红，最后只能立即转过身子，掩盖了他的情绪，道：“朕就是过来看看你，现在就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姜佩语再度躬身行礼。

苏晋枫没有抬步离开，而是在几个呼吸后，他轻声问道：“佩语，我们经过了那么多事，我有没有让你失望？你，还像当初那般爱我吗？”

他用了“我”而非“朕＂

姜佩语的心狠狠一痛，是啊！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会用“朕”除了安千荷……如今他在她面前用这个“我”是不是施舍给她？

整整四年！她可以包容他心里爱的是其他女人，也可以忍受与其他女人同床共枕，甚至可以面对太后对她的不公。只因为她爱他！

可她无法忍受他在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关押她的父亲和兄长！

既然她的父亲和兄长都被关押，那她还有什么脸面住在凤语殿？

那她还爱他吗？当然爱！只是这爱太苦，要承受太多的痛苦！她快承受不住了……

“陛下，更深露重，您该摆驾回宫了。”

苏晋枫等了许久，等到的却是这句话，他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处，在深吸了两口气后才站稳了身子，继而抬步离开。

子夜，姜佩语难以入眠，一阵冷风吹过，她突然看到窗口处闪过一道人影。

“谁？”姜佩语大惊。

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躲到了她的床前，低声道：“嘘，大小姐，我是姜家人。老爷说想要见您，现在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