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的马夫见状想上前帮忙,被随行的杜康反剪住双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家大人不断地求饶。
容禛虽也练习过拳脚功夫,不过那花拳绣腿对杜峰来说,完全没有看头。
招架了两下,便只有抱头缩成一团任打的份。
杜峰在军中历练惯了,自是知道这人身上往哪处招呼最痛,又不致于打出个好歹来。
手脚上毫不留力,拳拳到肉,痛得容禛死咬住的唇都流出了血。
临走前,在容禛耳边冷冷警告:“容禛,以后莫要出现在我未婚妻面前让她堵心,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便招呼杜康,一跃跳到听风身上扬长而去。
被打得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容禛自是不能这幅样子去愫衣坊,只得忍着痛灰溜溜回了府。
杜峰同容禛算完了账,转头就去找纪子期算账。
他昨晚被皇帝陛下留得甚晚,无意间听到了密探向皇帝陛下报告纪子期被工部侍郎容禛扣留。
然后棋林学院求助孟大师以及户部林大人去解救的事。
当时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恨不得砍了那个容禛。
可惜当时时辰已晚,已无法出宫。
他焦急的在宫内一夜难眠。
想着想着吧,又品出了不对劲。
因为术数大赛的事情,纪子期可以不透露自己参赛者的身份,可以不透露是蒋大师曾外孙女身份。
但她可以透露她与他的身份啊!难道她说出她与自己已订了亲,是杜府未来的女主人!
那个容禛还敢为难她不成?
可她肯定什么也没有说,才会有棋林学院求助孟大师以及户部林大人去解救的事情发生。
这一想,心里就火得不行。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没将她和他的关系放在心上!
杜峰火冒三丈,哼,小丫头片子,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吧,爷偏要弄得人尽皆知!
纪子期美美地休息了一晚上后,神清气爽地来到客栈与唐大公子几人汇合。
几人正欲上马车,听到对面传来达达的急促的马蹄声。
不由得全望了过去。
马上却是熟悉的人,杜峰!
身姿挺拔,双腿修长有力,身子随着马的跃动一上一下。
背着光只看得到刀削似的面容轮廓,看不大分明面上神色,却能感受到浑身散发出的清冽。
即使有阳光,亦暖不了分毫!
江嘉桐小声道:“咦,那不是杜夫子吗?要不要打个招呼?”
纪子期见听风直直向他们的方向奔来,心中默默祷告:他只是碰巧路过,他只是碰巧路过!
可惜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祷告。
那匹马停在了几人面前。
吴三多迟疑地唤道:“杜夫子?”
杜峰却似未听到,直直对着纪子期道:“纪子期,过来!”
纪子期身子一抖,脸上扯出笑容,“杜夫子,有何事?”
杜夫子?胆儿肥了!
杜峰怒火中烧,俊容上全是骇人的神色,双眉一挑,沉声道:“过来!”
那声音中隐隐的威严吓了几人一跳。
唐大公子挡在了纪子期面前,仰头直视马背上的杜峰,两人视线交锋:“不知杜夫子来此地有何事,
只是学生们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须尽快离去,还请杜夫子见谅!”
“有何事?”杜峰嘴角翘起,似笑非笑,明明是笑,却如刀锋般尖利,“我来见我的未婚妻算不算事?”
“未婚妻?”吴三多几人倒抽一口凉气。
“杜峰!”纪子期大吼出声,却已是阻止不及。
唐大公子身形一晃,面色瞬间惨白。
“过来!”杜峰双眼微眯,朝纪子期勾勾手指,语气冰冷,带着威胁。
几人的眼光顿时集中在了纪子期身上。
纪子期对着众人呵呵两声讪笑,从唐大公子身后走出来,走到了听风身边。
杜峰弯腰伸出一只手,明明是邀请的手势,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纪子期只得将手递给他,借力上了马,侧坐在了杜峰身前。
刚坐稳,杜峰甚至不与众人道别,驾驾两声,那马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人和摇摇欲坠的唐大公子。
早上人还少,听风又跑得快,很快就出了城门。
纪子期靠在杜峰怀里,思量着这几日没得罪杜峰啊?
那他为何如此生气?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可她也是受害者啊!
听风载着二人也不知是朝哪个方向去的。
纪子期觉得周围景致陌生的很,也不是上次他带她出来的方向。
听风渐渐慢了下来,身后的男子却不说话。
挺拔的身躯如石头般僵硬,隐隐散发的怒气,诉说着他的不满。
纪子期决定先开口。
她舔舔被风吹得有些干枯的唇,试探问道:“杜峰,你是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
那个,我也不想的嘛,何况我也算是受害者!”
“受害者?”杜峰怒哼一声,冷笑道:“你可以不是受害者的!”
“什么意思?”纪子期抬头望他,不解道。
“如果你向容禛表明,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觉得他敢留你吗?”杜峰凶狠地盯着她。
纪子期语塞,当时她确实没想到这茬。
原来他是为这事别扭。
纪子期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其实主要是因为当时容禛留我下来,只是为了陪甜娘,并不是想要伤害我!
所以我一时也没多想。真的,若他是别有用心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的!”
“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蒋大师的曾外孙女,棋林学院参加术数大赛的学生,还是我的未婚妻?”
杜峰眼神锐利,话语毫不留情,“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恐怕你决不会说出你是我未婚妻的事实!”
纪子期一噎,无法反驳,这个,貌似是这样的。
明知事实的杜峰,见她老实的默认,胸中怒火烧得更厉害。
“身为我未婚妻这个身份,让你如此难以启齿吗?还是说,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觉得这个身份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杜峰的声音中带着明显地压抑的怒火和失望,“纪子期,在你的心目中,我是如此无关紧要的人吗?”
这哪跟哪?
她不想说出二人的身份,只是因为她想着若她不那么早出嫁,这中间时间一长,搞不好就出了什么变故!
如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装哑巴,免得到时候被人指点!
跟重不重要什么的,完全扯不上关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