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侠懂了：“念侠知道了。”

武侠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他笑道：“明日我和你娘出门，你和姐姐留在家中。”

念侠点点头，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爹娘很忙很忙了。所以，现在总不会缠着爹娘去哪里了。

两个孩子乖巧懂事，武侠心中热乎。有妻子儿女在身边，他已别无所求。

翌日。蓬宝儿一身男儿装，外面加了黑色棉袍，还带上口罩手套和帽子。这一看过去，只要她不开口，谁也不知道她是个女人。

今日此去，文安也一起。武侠拉着她上马，文安则从另外一个院子里把马牵了出来——他们家四个院子。现在其中一个，已经沦落为养羊、马、还有狐狸和黑熊的院子了。

他们三人骑马到太守府，太守大人把他们请进之后便做了一番准备。然后和别驾，还有十个护卫骑上马向城外去了。

一千人在出城门的时候，太守大人专门停下询问了一下守城士兵最后可有可疑之人进出城？守卫士兵答：“无。最近下雪，除了村子里的老兵们，无人进城。”

江太守：“没有便好。好好守城，有可疑之人一定要抓起来！”

守卫士兵：“是！大人！”

从这场对话中，蓬宝儿听出了一点问题。

几人继续往矿山去。从城到城外，虽然今日无风雪，但城中有人清理积雪。可出了城外，外面后厚积雪简直吓人。

十几匹马踩着雪向目的地去，她问道：“城外住着老兵？”

武侠回道：“城外你看到的那些依建兖城而建的村庄，都是伤残老弱的士兵。”

蓬宝儿：“他们为何不回家？”

武侠：“无家可归。这些人，有些是乞儿，长大后加入军营，有的是被家人丢弃，有的则代兄从军而不想回去的。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前往战场。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老了之后，他们只能被除军籍。届时无家可归，太守大人不忍看着他们流落，便在城外建了屋子给他们住。时间长了，就变成了老兵的村庄。而那些在战场上受伤，不得再上战场的人也都留在了这些村庄。”

在他没有做将军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现在，他做了将军后。有时候会去看看这些老士兵们。

很残酷，真的很残酷。保家卫国，日后，老去一身病痛，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蓬宝儿一声叹息：“幸好有太守大人在。”

武侠道：“是啊，所以这北方大地，人人敬重江太守。”

蓬宝儿：“那现在，他们以什么生活？”

武侠：“我与你说过，江太守让人试种粮食之事吧？试种之人便是他们。每年，他们自己种粮食，虽然不多，但在江太守的帮助下，还勉强糊口。而且，夏天之时，他们有时会去山里狩猎。”

说白了，粮食还是不够。所以就算身体残疾，就算苍老，他们也会拖着这身病痛前往山里狩猎。

听着开除军籍的老士们和受伤的士兵所处的环境和待遇，蓬宝儿心中有点儿不是滋味。

蓬宝儿：“他们用自己生命来保家卫国，让南靖国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老了，或受伤了只能从前线退下，两个安稳的生活都没有。”

没有体制保障，不管是战死，还是退下来。

将无人记住这些人。

蓬宝儿并不是批判，她知道自己只能牢骚，因为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想到大侠若不是大将军，而是个普通士兵，拿他她该多痛苦。

她能这么想，那其他还在战场上的士兵呢？

还有这些退下来的士兵呢？他们付出了一切，到老了，只能这样凄苦地度过晚年。这实在是让她揪心。

想到南靖国百姓们欢声笑语，而南靖国保卫边关的士兵在战场上洒热血。

这么一想，这么一个对比。蓬宝儿心中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