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一冷，抬眸看着他。冷冰冰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接触到她的目光，江童瞳孔一缩，目光随之黯淡下去。他从来都是隐忍不发，她不说，他不问，以为这样她会开心，没想到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

杜晞晨垂下目光，她有点不敢看他。所以没有看到他哆嗦的嘴唇，和尽量维持着的笑脸。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越是平静，越让杜晞晨心中难受。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江童，如果……如果没有那该死的烈焰蛊，她一定一定会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他……

“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

杜晞晨浑身一震，抬眸：“对不起。”

她背负着罪恶感，哪怕他说自己不在意，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知道江童从来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如果可以，她宁愿不靠近他……

“对不起……”

这个世界里，她最愧对的，就是江童，最无颜面对他，偏偏这三个字要从她嘴里说出来。

战火连天，果真不该谈感情。

江童转身，把所有的情绪藏在背影后面：“城门不能开，齐文率领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上虎视眈眈，他想借机除掉齐逸，或者，一举拿下幽州城来弥补罪过。”

是了，她怎么没想到？

“江大哥……”

“想救齐逸，只有突围，但是他们已经被突厥大军包围，内有狼群，外有大军。”

“不开城门，我去。”她急道，齐逸是为了救她才被突厥包围，有难同当，这是她欠齐逸的！

江童摇了摇头：“不，你不能去。幽州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他想说的是，我也不能没有你……可惜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

“我去，三百人，用绳索下去。”

“不行，该是我去！我已经欠你够多了，不能再让你去涉险！”

江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故作轻松：“我是男人，不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以后我若不能照顾你，你要自己好好的。”

眼神语气，无不透露着决绝，绝对不能让他去！

这是她脑子里最后一句话，她深知刀剑无眼，就是她自己去也要提前想好遗言。江童他，会没事的吧……

此时天边的夕阳刚刚要落山，她呆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江童带着三百人突围进去跟齐逸会合，好不容易撕开一道口子，迅速被狼群补充上。

就连江童也陷入了困境。

杜晞晨浑身冰冷，下面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爱的，一个是爱她的，女人或许都很自私，她希望两个都能回来。

否则……

“江童！齐逸！”

她看到江童胸口中了一箭！太远了看不真切，模糊中好像看到他抬头望着她……

她的心脏骤然一缩。

“若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你要自己好好的……”

夜幕完全完全罩下来，铺天盖地，恐惧惊慌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想都没想，纵身一跃，攀着城墙上的绳子下去。周围的突厥兵得到摄图的命令，不准伤她，很顺利，她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