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覆盖在炮位上的草席被迅速的掀开，妨碍射击的草袋也被迅速掀落到海里，甲板上顷刻露出了两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

“距离二链！”

测距员迅速报出了目标的直线距离。

“燃烧弹一发装填！”

炮手们飞快地在炮膛内的火药包上面，再填上一块潮湿的软泥饼，这是用稻草和粘土合捣成型的。

紧接着，一名炮手拿起铁钳子，从炉子里小心地钳起了一个已经烧得通红的铁球，另两名炮手用一个铁制的抬架，合力将这枚滚烫的铁球装进了炮口。

由此可见，燃烧弹这东西，操作的危险性是很大的。

如果隔绝火药的泥饼没有很好的发挥它的作用，火炮就会自己发射，起码正在炮口前忙碌的炮手是活不成了……

“开火！”

蒜子舰长厉声吼道。

顷刻间，两门加农炮很有默契地逐一开火了，随着一阵轰然巨响，甲板上顿时笼罩了一层轻烟。

“见鬼！”

蒜子舰长低声骂道，火炮射击时候的烟雾实在太讨厌了。

等到这阵轻烟吹过后，蒜子才看到了刚才的攻击效果——打头的那艘双桅炮船吃水线以上部分中弹，已经冒起了黑烟，甲板上的人正在拼命的打水企图扑灭火焰。

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并没有轰垮对手，蒜子略微有些失望。

这时，从左面过来的三条敌船上冒出了白烟，稍顷，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但是，这些仓促射出的炮弹在距离“钦州号”很远的地方就落进了大海，蒜子知道，敌人的火炮威力不大，不进入到100米很难发挥作用，可以放心大胆的先收拾右舷的敌船。

接下来的一次射击，飞过去的燃烧弹洞穿了船帆，飞进了大海，敌人的船帆立刻燃烧起来，很快变成了一个火炬。

还有一发则从后甲板上横飞过去，一头撞进了艉楼，烟雾弥漫下，那座艉楼颓然一片纷乱的散了架，聚集在那里的十几个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打得支离破碎，皮焦肉糊。

“好！打得好！”

蒜子目睹此景，显得极为亢奋，“继续发射燃烧弹！”

然而，炮手却大声报告：“舰长，燃烧弹没有了！”

要用炉子把一个冰冷的大铁球烧红，需要很长的时间，一个炉子一次只能加热三枚。

蒜子皱了皱眉，不得不命令：“改用实心弹，继续射击！”

这时，双方的距离已经逼近到了200米左右，24磅舰炮在这个距离内几乎是百发百中，右舷打头的第一艘敌船还一炮未发，差不多已经完全瘫痪了，后艄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甲板上躺满了七零八碎的尸体。

“钦州号”的甲板上，也被火炮发射的烟雾笼罩着，一阵风吹来，烟雾散开的时候，蒜子舰长差点没惊叫起来。

左舷的三条敌船中的一艘双桅炮船，已经逼近到不足200米的地方。

前甲板上一群光着膀子，杀气腾腾的尼德兰红毛，正手持火铳和长刀，瞪着通红的眼睛，面目可憎地瞪着他们。

炮船的侧舷，一排黑洞洞的炮门大开着，只等着两船擦肩而过的一霎就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