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可不是麻烦不断么?与三司的冲突更加剧烈了,逆党也被牵扯进来。本来还想着安安静静的熬过这一段时间的,结果却乱成了一锅粥。三司那边要防着,逆党这边也得盯着,袁囚忆这帮子人吃了这么大亏,会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
迎着苏瞻的目光,风自怜竟然生出几分怯懦,她没想到苏瞻会如此说。她相信,这一刻的苏瞻没有撒谎。
我若让于承恩立刻去死,他就会想着办法弄死于承恩。
还有什么浪漫的语言能比过这番话么?本来听着苏瞻的指责,心中还有些生气的,可听了苏瞻最后一番话,感动之下,所有的怨气也消散于无形之中。伸手揪了揪苏瞻的袖子,风自怜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好了,这次真的是姐姐错了,以后若有什么事,会找你商量的,保证再也不给你惹什么麻烦。现在,需要姐姐做什么?”
面对风自怜的变化,苏瞻毫无办法,只能耸耸肩苦笑道:“风姐姐,还请你想办法搞清楚袁老道等人的情况,既然决定把黑锅往袁老道等人身上甩了,那就让他们把黑锅背结实了。还望姐姐见谅,小弟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了,真的不想这个时候跟三司撕破脸,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姐姐会尽力帮你找出袁老道那些人的,不过,你也知道姐姐的身份,眼下是没法直接帮你对付无生老母教的!”
“放心吧,小弟明白姐姐的难处!”苏瞻点点头,表示理解。
风自怜手底下管着铁手堂,这里边的人身份复杂,未必愿意跟朝廷扯上关系,更何况,风自怜明面上还在吃无生老母教的饭。其实,苏瞻也没想过让铁手堂动手,不过是想借用一下铁手堂的情报能力。在调查逆党这件事情上,铁手堂要比锦衣卫方便多了。
夜,繁星点点,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尤其是西湖一番厮杀后,总会有人喜有人愁。苏瞻感觉还不错,暂时把黑锅甩到逆党头上。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暂时还真用逆党的名头唬住了闽中元等人。苏公子是轻松了许多,可作为逆党分子的袁囚忆等人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刀醉本来就对袁囚忆有意见,西湖据点的事情出来后,就更是生气了。这次自己来杭州,可是带来了十几名亲信,结果西湖一战,有十一个人断送在锦衣卫手中。按说,刀醉应该去找苏瞻报仇才对,可不知为何,刀醉一点这方面的念头都没有,他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袁囚忆身上。
一想到苏瞻,就会回忆起祥符发生的事情。那次,自己和彭虎可被苏立言给坑惨了,差点没淹死在粪坑里。一想起那白花花的蛆还有浓烈的太阳,到现在还有种作呕的感觉。
苏瞻,肯定不能找的,但是冲袁囚忆发发火还是没问题的。房间里,刀醉阴沉着脸,手里的破刀片子一直没放下过,“袁老大,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的人居然替锦衣卫领路,兄弟们死的太冤了。”
袁囚忆同样阴沉着脸,语气冰冷,“解释什么?苏立言狡诈多端,你们难道没见识过么?谁能想到姓苏的居然这么阴险?”
“袁老大,你没想到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现在折损了如此多人手,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计划照旧,虽然折损了一些人手,但并不影响后边的计划!”袁囚忆的话说完后,对面的刀醉脸色就青了。话说的轻松无比,可西湖一战死的可大多都是他刀醉的亲信啊。
杭州西城,一名瘦削的男子走在路边上,头顶满天星辰,脚步越来越快。但白色的衣衫在夜晚下,看上去甚是刺眼,仿佛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幽魂。他很高很瘦,尤其是一张脸,仿佛长方形的砖头,看上去很滑稽。他叫李恒木,人称木子爷。
李恒木的生意做得很广,丝绸、茶叶、盐铺,几乎没有他不涉及的行业,更因为他是王康的御用商人,所以很多人都给他几分面子,便有了“木子爷”的称呼。
走到拐角处,李恒木刚想钻到胡同里去,却见拐角处走出两个大汉来。两名大汉二话不说,照着李恒木后脖颈就是一下,李恒木都没来得及叫唤一声,人便昏迷过去。至于跟在李恒木身后的两名仆人,早就被一些不速之客收拾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恒木悠悠转醒,首先,他看到了一束光,不,应该是一团光。那是一个火盆,里边放着炭火,旺盛的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这是一个阴暗的房间,没有窗户,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房间里有几个人。
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端坐在角落里,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在女子身旁,站着两名手持长剑的劲装女子。
很快,李恒木就认出眼前的女子是谁了。几乎是瞬间,李恒木脑门上就渗出了冷汗,他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朝角落里的女子拱手施了一礼,“小的李恒木见过张小姐,不知大小姐找小人所谓何事?”
张紫涵合上书,浅浅一笑,“李恒木,本小姐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王康那些人最近在搞什么鬼。哦,你千万不要说不知道,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嘶.....”李恒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炭火旺盛,可是他却觉得一股股冷气不断往身体里钻。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小姐.....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