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死了,那个死去的太监也毫无线索,整件事情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死胡同。玉秀刚才的笑容,太吓人了,她所谓的大礼到底是什么?难道宫里还有无生老母教逆党?
王大同已经瘫软在地,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玉秀居然是逆党的人,一想到以前自己跟她的关系,王大同就无法不害怕。玉秀啊玉秀,你这次可把咱家坑惨了啊,跟逆党有瓜葛,那前途算是完蛋了。
苏瞻还在想着事情,不曾想突然有一个人抱住了自己的腿。微微垂下头,只见王大同抱着自己的腿痛哭流涕道:“苏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小的是真不知道那贱婢是逆党啊,如果知道的话,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跟她.....呜呜.....苏大人了你要信小的......”
王大同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生是死,全在苏瞻一句话。如今这节骨眼上,负责皇宫防务的可是苏大人,这个关键时候,就算刘公公帮忙说话也不一定管用。王大同不想死,所以,他只能死死地抱住苏瞻这根救命稻草,死都不能撒手。
看到王大同这个样子,苏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王公公,你这是何意?苏某没说你跟逆党有关系?你先起来,事情具体如何,还有待详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大同哗哗的往下流,心里都快骂翻天了。有道理?有个屁的道理。你是没说我跟逆党有关系,可也没说我跟逆党没关系啊。事情需要详查,呵呵,最后我王某人该怎么处理,还不是你苏大人一句话的事情。你说我跟逆党有关系,我就得一撸到底,你说没瓜葛,那就没多大影响。
苏瞻不想在王大同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冲谷大用使个眼色,谷大用赶紧上前拉开王大同,然后拽着后者去了另一边,“王公公,别太担心,咱们先聊聊,事情应该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谷公公说的是,说的是.....都怪小的太心急了,幸亏有谷公公提醒,以后谷公公有什么事情,尽可吩咐!”王大同擦擦眼泪,抖着袖子紧紧的跟在谷大用身边。
看到这一幕,苏瞻无声地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宫里的管事,果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啊。自己只是把谷大用推出来,王大同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跟谷大用聊天了。混皇宫的,一个个都特么是人精,心眼子比外廷那些人只多不少。
从尚衣监离开后,苏瞻来到了西宫一间房子里,玉秀已经死了,冒牌小华子也死了,目前唯一的线索似乎就只剩下那两只大白鹅了。苏瞻来这里,就是想解剖两只大白鹅,看看它们是怎么死的。刚一进屋,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看到此人,苏瞻惊得脸都变色了。
“嘶,三弟.....陛下.....我的祖宗哎,你这个时候怎么跑这里来了?几筵殿那边呢?”苏瞻头都大了,做梦也没想到朱厚照居然会跑过来。这会儿还不到酉时呢,几筵殿那边还没散,不在那边陪灵,让内阁几位老大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苏瞻担心得很,朱厚照却很浑然没当回事儿,“别提那边了,看他们一个个在那里虚情假意的样子,烦得很。听说你这里出了事儿,便过来看看。大哥,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哎,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从眼下查到的情况看,事情并不简单。线索太少了,这不,刚打算解剖两只大白鹅呢!”
“解剖大白鹅?这样也行?那快点做事儿吧,小弟.....哦,朕在一旁看着!”
“......”苏瞻直接瞪起眼睛,一脸的懵逼。你作为大明朝的新皇帝,跑到这里看我解剖大白鹅,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吞吞口水,苏瞻只好劝道,“陛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找不到你,那些老大人们就该发火了!”
“放心吧,来的时候已经跟母后说好了,就说小弟.....就说朕身子不适,在偏殿歇息!朕身子骨有恙,难不成他们还要逼着朕在几筵殿看他们表演不成?”
“你呀.....”苏瞻无奈的摊摊手,既然赶不走,那就由着朱厚照了。
小房间里,苏瞻和朱厚照各自带上口罩,苏瞻亲自主刀,很快就把大白鹅的肚子剖开了。切开胃部,看着里边的食物残渣,苏瞻有点晕乎乎的,“这....怎么看上去像是银耳?”
用小镊子夹起一片,仔细瞅了瞅,朱厚照认真道:“大哥,这就是银耳,朕几乎天天喝银耳粥,能认不出银耳来么?这大白鹅是哪个人养的?居然吃得起银耳.....”
给大白鹅吃银耳,要不要这么奢侈?苏瞻突然有点嫉妒大白鹅了,这大白鹅吃的比我苏某人都好。拿着刀,迅速解剖另一只大白鹅,在胃里也发现了一些银耳。这下几乎可以断定,大白鹅是真的在吃银耳,而不是某只白鹅突然误食。
大白鹅吃银耳,过分了啊,就算这里是皇宫,但是给大白鹅吃这么好的东西,依旧是暴殄天物呀。皇宫里还有喂白鹅吃银耳的奇葩?像这样的奇葩,除了朱厚照,苏瞻真的想不出第二个来。想着想着,一双眼睛就瞄准了朱厚照。
朱厚照被苏瞻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好翻着白眼说道:“大哥,你这么看着朕干嘛?这大白鹅不是朕养的!”
“真不是你喂养的?”
“真的,如果喂养,也是在象房那边,怎么可能会在”话说到一半,朱厚照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脸色变了一变。
“咦,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