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毛老年可是挥了下袖子,很快就死了,药效发挥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那么短的时间内,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不是太难了?至少,小弟我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不同的药混在一起,然后毒死自己,开什么玩笑?刚刚在大厅里,毛老年能做到这一点?
“我说小弟弟啊,姐姐既然提起这事,自然是有根据的,你别忘了,我们的对手可能是杀人郎中杨白眼啊!小弟弟,你可是锦衣卫的人,那应该听说过药人吧?”
“药人?”苏瞻一脸莫名的摇了摇头,很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是个锦衣卫,但对锦衣卫内部文献资料什么的,从来没翻阅过,哪里晓得药人是个什么东西?看到苏瞻摇头,风自怜俏目生寒,露出几分怒意,“你就没看过镇抚司多年存档的资料?你.....你可真是浪费资源.....姐姐我想看都看不到的东西,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我没事儿看那玩意儿干嘛?”苏瞻觉得很冤枉,锦衣卫镇抚司存档的资料海了去了,光存放的档案就两个大厅,谁闲着没事看那玩意儿?以前都是碰到什么,临时让人去查。镇抚司那边有专门的管理存档资料的吏员,那些人犹如镇抚司案件百科全书。
“哼,算了,既然你不知道,姐姐就跟你简单说一些吧,也懒得你再去镇抚司查资料”风自怜恨铁不成钢的轻轻地踢了苏瞻一下,随后轻声说了起来,“药人,就是经过特殊方法,长期浸泡,把某些药性融入到人的血液和皮肤中去。原本,是先贤医者为了治疗某些天生体弱患者想出来的办法,后来被杨白眼使用,竟然硬生生培育出了毒人,只可惜,这些毒人全都没活下来。不过,刚刚毛老年的死法,让我又想到了这方面!”
想着风自怜的话,苏瞻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他有些错愕的张大了嘴巴,“风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毛老年被杨白眼用特殊的方法做成了药人,身体里藏着某种药性,不过这药性非毒,死不了人。但是一旦跟其他某种药结合,机会立刻要了性命?”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听上去让人无法相信,但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杨白眼做不到。好多年前,他将毒药融入人体,制造毒人没能成功,但不代表他现在还没成功。我只是好奇,杨白眼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多年音讯全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瞻突然想到了什么。杨白眼隐匿朝堂,突然辞官效忠宁王的方焕林,难道......
对风自怜交待两句,苏瞻急匆匆的反了回去,再次走进天不收赌坊。此时毛老年的尸体已经被收敛,苏瞻拦住抬尸体的人,对一名校尉说道:“去找个活物来,鸡,狗都可以!”
趁着校尉去找活物的时间,让萦袖找来一点清水。苏瞻拿着剪刀将毛老年的袖子剪下来一点,然后将一截袖子浸泡在水中,做完这些,又用刀子在毛老年身上割下一点血肉来,同样浸泡在水中。约有半盏茶功夫,聂翔从校尉手中牵过一条小土狗。将盆中的水倒进碗中,把碗放到了小土狗面前,小土狗咕噜噜将水喝了一半。
苏瞻静静地等着,铁虎以及聂祥等人全都好奇的看着,不过没人出声多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小土狗毫无征兆的抽搐起来,猛烈地抽搐后,痛苦的叫唤一声,砰的一下躺在了地上,也就呼吸之间,小土狗就瞪着眼睛一命呜呼了。
看到这一幕,苏瞻整个人都惊呆了,小土狗居然死了,死状跟毛老年几乎一模一样。苏瞻挥挥手,让锦衣卫的兄弟再次弄来了两条狗,然后将血肉以及袖子浸泡在不同的盆子中,两条狗喝了不同盆子里的水,最后全都安然无恙,两种水合在一起,两条狗全都死了。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毛老年居然真的是一个药人,苏瞻想不通,到底什么理由,才会甘愿变成一个药人?毛老年是杨白眼的徒弟?不,准确的说,毛老年是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再次走出赌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可是苏瞻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满是担忧。拐过宣武门大街,一路回到紫禁城,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尚衣监。打开库房,原本放在架子上的锦缎已经少了一些,苏瞻不由得大皱眉头。看来尚衣监紧着做衮服,已经取走锦缎了。
取来剪刀,学着萧老三剪开一点边角,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属于萧家的印记。呼,这批锦缎果然是别人偷偷仿造的,而小华子去天不收赌坊,也是想将锦缎掉包。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小华子没能活着走出赌坊,而真正混进宫来的却是那个死了的冒牌小华子。
看着眼前这些剩下的锦缎,仔细琢磨了一下,苏瞻对萦袖耳语几句,萦袖神色凝重,面露疑惑,但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辰时初,几筵殿内继续吊唁,苏瞻并没有陪着朱厚照,而是来到了蓝莓殿附近。谷大用以及夏锦言紧紧地跟在苏瞻身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蓝莓殿附近不仅有尚衣监,还有尚宝监,再往东就是御马监。那两只大白鹅到底去过什么地方,是在哪里被毒死的?
苏瞻有种感觉,大白鹅被毒死的地方,便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