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时的交谈,都是小声谨慎的,而且,不敢长时间的交头接耳,见了面,也只是匆匆交流几句后,又匆匆别过。
郁文才和三王,还有两个王世子,及两位臣子,又慌了起来。
忙着召集太医问诊。
只有裴元志,探望过正德帝之后,马上着手忙着自己的事情。
王贵海将打听的事情,一件件告诉给正德帝听,正德帝默然不语,略有所思。
……
这个时候,郁娇正站在屋檐下看花儿,“昏迷了?”她转身过来,眯着眼问霜月。
霜月点头,“腿都断了,想必是,伤口恶化了吧。”
郁娇笑了笑,“我看不见得。”
霜月眨眨眼,“小姐怀疑,他是假装昏迷着?”
郁娇冷笑,“难说,他那个人,最是阴险。面对安王的背叛,心性大变样了。指不定呀,这会儿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算计谁呢!”
霜月眯着眼,“会算计谁呢?”
郁娇往屋里走,“管他呢?”
反正不会是她,她跟他没有起正面的冲突,她只是跟着郁文才来看他的。
也不可能是楚誉。
楚誉公开的消息是,正在往崇州去的路上。
更不可能是三王和他们的儿子,那三王之所以平平安安的活到了这么大的岁数,还封了王,跟他们与世无争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他们从不关心朝政的事情,只关心吃喝玩乐。
他们的儿子,也没有在朝中担任要职,对正德帝的江山,起不到威胁。
更不可能是郁文才,郁文才是正德帝的走狗,连老婆都奉献出去的人,哪里敢同正德帝作对?
那么……
郁娇的脚步一顿,难道是……
她眯了下眼,唇角扬起抹冷笑,是裴元志?
她模仿着裴元志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命人扔在了林世安安在丰台县收的小妾的屋子里。
那封信,已经被正德帝的人,捡到了,正德帝不可能没对裴元志起疑心。再加上从裴元志处搜出了一堆火器,正德帝还喜欢着裴元志的话,就不叫正德帝了。
况且,搜出火器的事情,并没有公开,被正德帝勒令瞒住了。
这是想,悄悄观察裴元志了?
必竟是自己的儿子,忽然下杀手,于心不忍。不杀,又可气。
他是想,敲打敲打裴元志!
不如,她来添把柴?
“霜月。”郁娇心思一转,转身过来,但是呢,却不见霜月前来,而是,楚誉站在她的身后。
郁娇警觉地往院子的门口那儿看去,见那院门紧紧地关着,院中没有旁人前来,她这才松了口气,将楚誉一把拉住,往卧房里飞快拽去。
楚誉想起昨晚,木头脑袋的赤焰说他们已经睡一起了,不禁皱眉笑道,“娇娇,你这般急火火地拉着我进屋,当心旁人误会。”
郁娇脸一黑,“已经被人误会过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楚誉的那帮子下属,从未近过女色,如今楚誉最先带回去她,那些人,还不得死劲地好奇着?
同时呢,也热切的盼望着楚誉快些成亲,方便他们好早日娶到媳妇。
楚誉见她脸颊绯红一片,不禁莞尔一笑,“是呢,不差这一回了。”
两人进了屋中,郁娇马上收了脸上的笑容,“正德帝怀疑起了裴元志。我有个更好的办法,让正德帝彻底厌恶起裴元志来。”
楚誉眸光微闪,“娇娇说说看。”
“庄子里不是关着两个反贼的头目吗?”
楚誉点头,“那是咱们的人,我会找个机会,让他们离开。”
郁娇扬唇冷笑,“让他们假死一回。”
楚誉眯了下眼,“娇娇的意思是说……”
“想办法引着裴元志前去那里。然后么……”她看向楚誉,狡黠一笑。
楚誉轻笑一声,“不必引着他前去,他已经想去那里了。你的主意很好,我马上让人去准备着。”
郁娇讶然,“他为什么想去见那两个头目?”
楚誉的目光中,透着森然,“他对攻庄之人起了疑心了,裴元志当真的狡猾。”
郁娇说道,“那么,这件事更不能拖延下去了,否则,夜长梦多,被他发现了端倪,一定会坏事的。”
那些反贼,都是枭龙卫扮的,让正德帝或是三王他们发现了情况,她和楚誉不仅前功尽弃,还会惹上杀头大祸。
楚誉的目光,攸地一冷,他走到窗子边,推开窗子,将手指放在唇边,一声低低地啸音,从唇边发出。
很快,赤焰从暗处闪身出来,一团青影子飘在窗子前。
“主子。”赤焰那轻轻飘飘的声音,从影子中飘了出来。
“你去找竹青和竹影,让他们两人,死一回。”他的声音,清清淡淡。
死一回,当然不是真死了,楚誉的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赤焰听懂了楚誉的话,点了点头,“是。”一团青影子晃了晃,就消失不见了。
楚誉关了窗子,郁娇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霜月在窗子外说道,“小姐,那个辽王世子,不,就是裴元志来了,站在园子的门口,要求见小姐。”
郁娇冷笑,“不见,就说我没空。”
“娇娇?你在屋里忙什么呢?”裴元志的声音,忽然在窗子的外面响起来。
郁娇和楚誉的脸色,同时一沉。
裴元志,敢闯进来?动作这么快?
尤其是楚誉,右手下意识地去按腰间的配剑。
郁娇慌忙抱着他,死劲地摇摇头,将她往帐子里推。
楚誉眯了下眼,看着郁娇,忍住了。
但是呢,那唇语却在说道,“本王不喜看见他。”
“忍着!庄子里人多嘴杂,你不能暴露身份。”郁娇同样用唇语说道。
楚誉忍着怒火,闭了下眼,朝郁娇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不能现身了,现在更不是同裴元志正面起冲突的时候。
他能忍住暂时不杀裴元志,却不能忍着不生气。
“跟我来。”郁娇将楚誉往床边推来,“上去。”
她挑起帐子,将楚誉推到了床上,为了不露出一丝丝的马脚,郁娇没让楚誉脱鞋子。然后,她扯过被子将他盖住了。
接着,又放下帐子来。
她在犹豫,要不要钻到床上去。
她就不信,裴元志敢无耻地闯入她的卧房来。
窗子外,裴元志的声音仍在喊着,“娇娇,一大早的,怎么还关着窗子?”
“世子,没有得到允许,你为什么闯进来?这便是世子从小到大所受的家教么?”霜月毫不客气地冷冷一笑,“世子若不离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霜月的脸上,“在本世子的面前,你敢称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裴元志觉得,没有必要再对郁娇客气着,反正呢,正德帝已经允婚了,郁娇迟早是他的人,这个叫霜月的丫头,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这世上,除了林婉音,其他的女人,他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