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到哪儿去了?”赵绮绮早帮温朝安把书放在书包里,拎着他的书包和马扎凳排队,见温朝安回来才把东西递给他,“稿纸太多了,我怕弄乱你的顺序,就夹在书里了。”
“谢谢。”温朝安接过东西,跟大部队往前走。
“你嘴巴怎么了?”赵绮绮惊奇地看了他好几眼,猜想到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怎么肿起来了?”
“嗯……”温朝安摇头,“没事。”
赵绮绮前看看后看看,还要问什么,小刘老师刚好小跑过来,跟在队尾,她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边校区很大,高二学生还没开始上课,收容班级这些班级的同学绰绰有余,温朝安他们就在高二六班的教室。这个班和他们班布局差不多,温朝安还是坐最后面,两人靠着空调。
这个班最后面就坐了一个人,只有一个桌兜里面有东西,而且一看就不是好好学习的乖学生,卷子胡乱塞在里面,桌子一碰里面的东西失去平衡,立马滑落了出来。
正好陆浅颂正在往里面的座位坐,伸手扶住了要掉下来的书本卷子,他塞了塞也没放进去,最后全都拿出来放在了课桌上。
“都没写过啊,”温朝安看了看,“高二这么多作业吗?”
“没有吧?这一沓?”陆浅颂把书本从里面挑出来,卷子被整理到一起,“这有快二十多张了,一直积压着的吧。”
卷子整理好一会,小刘老师才进班里来,他们班早上的成绩还不错,本校区年纪第二,总校区里第五。
班里一片欢呼,小刘老师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叫下午有项目的同学注意听,最后核对一次项目和时间,记得吃完饭到老师这里来取号码牌。
等全部交代结束,小刘老师让他们自己聊聊天,一会铃响就可以下楼吃饭了。
别的班还在班会,整个楼道静悄悄的,温朝安他们班却吵闹起来,大都是在聊天,还有下午的运动员在互相打气,问练得怎么样。温朝安则继续和陆浅颂收拾那个桌兜,里面竟然还有开封了的酸奶,里面长了一层绿毛,酸奶旁边还有个绿色的果子,等陆浅颂隔着餐纸捏出来,竟然是个长毛的橘子。
“操,这人有病吧?他培菌皿投胎吗?”陆浅颂让温朝安坐开点,偏头看桌兜里,角落也跟着长了毛,被橘子和酸奶盒印出一圆一方的印子,看着就一股腐败的臭味。
好在这已经是最恶心的垃圾了,剩下还有些纸团和不能写的废笔。
温朝安贡献了自己装水果的塑料袋,用来装这些垃圾,还贡献了几张湿纸巾,把桌兜擦得干干净净,才把书整整齐齐放了进去。
他想了想,最后放了一支黑笔进去。
赵绮绮早上还对程梓生气,说要和温朝安一起吃饭,不带程梓,谁知中午自己就忘记了这件事,不仅叫了程梓,还带上了班里后几排的人,他们占了桌子围坐在一起,等落座,温朝安才知道是准备打气。
后两排坐了十来个人,这桌上不管男生女生,基本下午都有项目,也不知道刚刚聊了什么,正在互相分享技巧,比如跑前少喝水,外圈跑步的靠自己的道里侧跑,竟然还有人录了别的班的比赛,从同学的起跑姿势开始分析评价。
大都没有科学依据,但他们还挺相信的,聊得热火朝天。
程梓当然是人群中的话痨,长了好多张嘴似的,和每个人都能聊得上。陆浅颂也很忙,他的跳远是下午第一个项目,大家都在帮他鼓劲,只有温朝安默默扒饭,他刚刚就饿了,今天温妈给他装的都是苹果啊梨啊,都是会把手弄黏的水果,他的橘子吃完之后就没有了。
“一会我们一起去看陆哥的项目吧?”赵绮绮和温朝安说,“我也有跳远,所以看看他,这个时候不取经,但也沾沾他的灵气。”
“灵气?”
“你忘啦?他跳远可厉害了,初中的时候不是田径队的吗?绝对能拿奖!”赵绮绮竖起大拇指,“比我可厉害多了,当然要去吸吸灵气!”
温朝安放下筷子:“可以观看吗?老师不是说不能乱跑吗?旁边就是跑到,会干扰别的比赛的,而且跳远的裁判不是小刘老师吗?被抓到还要给班级扣分的。”
“那不一样!”赵绮绮一脸“你怎么不懂”的表情,摇了摇温朝安的手腕,神经兮兮地说,“跳远跳高这种项目,田径队报的多,而且好多人都是去看陆哥的呀。那么多人,你混在里面,老师哪能记得你?就算最后真的要记名字了,你就说是来送水的,谁还记你名字?再说了,小刘老师那么好,才不会记我们!”
温朝安还要想想,赵绮绮就又说:“早上那么多人乱跑也没人说,你不还上厕所上了那么久?谁发现你不见了?没事!”
“……”温朝安并没有上厕所。他只是等陆浅颂的时候洗了个手。
赵绮绮还在劝说他,陆浅颂转过头来:“说什么呢?”
“我们一会儿去看你比赛!”赵绮绮拉拉温朝安的袖子,“说好了啊,咱俩到时候一起去。”
“好啊,”陆浅颂说,“跳远要不了多长时间,三次机会,跳完就结束了,还不晒太阳。”
赵绮绮恍然大悟:“啊,原来你怕晒太阳?我带把伞?”
“……不是,我是怕老师知道了,但也没说不去啊,”温朝安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用带伞。我记得老师坐席有水,说不定还能跟小刘老师要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