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先前还有宫中人之间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的想法,现在的恩和只怕丝毫都不敢有了,她跟德妃早已经荣辱相关,打压德妃的对手,其实也是在打压她的对手。
“这个儿媳也能明白,如今多半是为了震慑别人,以后不敢轻易在动孩子,只是查不出真凶毕竟心里不踏实。”
德妃笑了笑:“还真是个傻孩子,真凶能是谁?掐着手指头一算也就那么几个人,这几个人你又哪个不该防?”
恩和一怔叹息了一声:“到底是儿媳年轻了些,还请额娘以后多多教导。”
德妃似乎很满意恩和的表现,抿了一口茶,托着腮帮子,目光投向了窗外,因为思索事情,那双柔美的眸也渐渐深了起来。
宜妃被关,这消息几乎瞬时传遍了后宫,让所有人惊呆的同时又难免幸灾乐祸,宜妃常年受宠,欺负的人也不在少数。
五阿哥得了消息就要五福晋去太后跟前求情,五福晋心里便有些愤愤的,好事都想着他的侧福晋,到了这种事情上就必须她出门,但她到底不敢推诿磨蹭,收拾了一番就来见太后,进了慈宁宫却听说太后身体不适,并不见外人,五福晋便知道太后这是不想插手的意思,回去给五阿哥说了,五阿哥急的原地直转圈:“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五阿哥养在太后跟前却似乎跟宜妃情分极好,甚至都比九阿哥还亲宜妃,五福晋想着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瞧着五阿哥的道:“我给爷出个主意爷听不听?”她见着五阿哥眼眸一亮,越发得意了几分,带着几丝笑意:“爷不若去跟六弟说说,这事情必定不是宜妃娘娘所为,爷跟六弟又一贯亲厚,终归是不能因为这事坏了兄弟情义,只要六弟这边不特意为难宜妃娘娘,这事情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五阿哥一怔,冷笑了一声:“我说你是个蠢货,果真是夸你!若我自己的孩子被别人陷害,还有心思听别人来说兄弟情谊?只怕不反目成仇都是好的!我去找六弟,难道要人家将我扫地出门你才高兴,蠢妇!无知!”
五阿哥越发被气的想要动手,就是找不到个称手的东西,最终也只摔了个茶碗怒火冲天的出了屋子。
五福晋一时又是羞愤又是难过,掩面直哭,她的奶嬷嬷胡氏一面安慰,一面又叹气,福晋仿佛是天生少了根经,总有些不同常人的样子,外头人不知道只当五阿哥是不喜*五福晋,却不知五福晋自身问题太多。
八阿哥即将大婚,胤祚,九阿哥都在八阿哥的府上帮忙,九阿哥得了宫里的消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一旁正跟工匠谈的兴起的胤祚,有些难受的别过了眼,即便兄弟们感情一直不错,但终究因为不是一母,总有些无法避免的冲突,如今渐渐都成家立业了,这种矛盾就越发尖锐突出。
八阿哥似乎也想到了这上头,微微出神,片刻之后才道:“去走走段氏的路子,怎么都不能让皇阿玛厌弃了宜妃娘娘,慎行司你也去打点打点,李德全那不要忘了,不会有大事的。”
九阿哥艰难的点了点头。
听说胤禛在外头找胤祚,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八阿哥转身朝里走:“我不见他。”
胤祚不想为难八阿哥和胤禛,自己出了府去见胤禛,胤禛冷脸盯着胤祚,半响才道:“你到是还有兴致在这里帮忙,人家都算计到你的孩子身上了!”
胤禛说话刻薄,但很少这么说胤祚,胤祚一怔:“出了什么事?”
胤禛冷哼了一声,上了马:“有人暗害你的孩子,宜妃被皇阿玛关了起来。”
虽说不是明说,但也极其清楚,胤祚有些着急的道:“孩子怎么样?恩和怎么样?”
胤禛看都不看他,只说:“以后还是离得远一些,这样就不至于出了事太过难看尴尬。”胤祚也只是有些自乱阵脚,想着孩子若有什么事,胤禛怎么可能不说,只说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他也能有个大致的猜测,他想着胤禛后面的话怔在了原地,日头偏斜,将余晖镀满了门前这棵上了年纪的柏树,说不出的沧桑挺拔,胤祚落寞的站着,才忽然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够做到的,就比如兄弟们之间,终究有一日会变样,与其到后面难过,还不如开始就离的远一些,原来胤禛早早的就看明白了。
张润年早牵了胤祚的马出来,胤祚翻身上马朝着张润年道:“我去宫里接福晋,你去跟八贝勒和九阿哥说一声,就说我先走。”他本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也只叹息了,朝紫禁城方向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