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濯清先等来的不是小公子,而是送水进来的小二。
似乎过门槛的时候小二被拌了下,水桶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好暗,江公子,您怎么不点灯啊?”小二抱怨道。
一道温温和和的声音回应他:“方才我与晏大侠在休息,便没点灯。”
“抱、抱歉。”小二支支吾吾,愧疚道,“打扰了江公子睡觉,还害您被那两头大家伙舔了一身臭口水。”
晏濯清皱了皱眉,谁能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一剑留魂竟会小心眼地在打着算盘教训两头畜生。
“没关系,更何况把橐驼牵走本就是我该做的。”江九畹劝慰。
“怪我没拦住。”小二语气懊恼,他实在没料到那两头橐驼会这么热切地亲近小公子,差点把在后面拉着的小二踢走,它们蹲在门口的时候他至少还能拖动一点点。
两人又低声交流了几句话,就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小二的步声远去。
房内又重归寂静。
几息之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水波搅动。
黑暗充斥望不见任何东西,却让听觉变得更敏感,晏濯清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那骨节分明的指如何雅致而缓慢地解下衣带,宽大的衣袍与亵衣落下遮住脚踝,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与漂亮的肩胛骨,长发落在颈后,白与黑交缠勾动着最原始的欲望。也许应该要有月光落下,水光潋滟中,赤裸的身体若凝脂,令人想伸手爱抚摩挲,又想狠狠按住,留下道道艳色。
晏濯清呼吸逐渐灼热,他合上眼以清空脑中所想来压制喷薄的欲望,然而搅动的水声却一遍遍地让不知名的火苗燃得更旺。
水珠溅落,赤裸的脚踩在地上,江九畹磨蹭了会,衣物摩擦声才响起来。江小公子被服侍惯了,虽然出门以来都是他自己穿衣,但还是有些不熟练。若是再慢一点,晏濯清都要克制不住冲上前,可能是为他穿衣,也可能是不用穿上衣服了。
滴答水珠伴随着脚步声来到了床前,水意弥漫的手触及被缚住的手臂。因为看不见,所以江九畹只能沿着臂弯向上摸,直到摸到还绑得好好的绳子才安心。
好不容易那只点火的手移开了,晏濯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只手便开始往下摸索。
“这是什么?”江九畹本是要检查绑在晏濯清脚腕的绳索,然而手心却碰触到一个顶起来的滚烫无比的物什,之前他也没在晏大侠身上感受到。
江九畹自幼体虚病弱,欲望从未有过,也没接受过这类知识的传授,疑惑中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想要勾勒出其轮廓。
他没有注意到在碰触到那份滚烫的刹那,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加重了几分,一双饱含热意的眼望着江九畹,而他还一无所知地上手去摸索。
天旋地转。江九畹被压在了床上,未干的发在床褥晕出深色的水渍,灼热的呼吸碰洒在他的头顶。
“小公子。”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灼烧过般,吐出的字句也充斥热气。
一只手搭在湿润的衣领,压得白皙的肌肤微微凹下浮现红痕。正当晏濯清要继续动作时,微小的啜泣声却令他止住。
“不要哭。”晏濯清手掌覆上他的脸,想要擦去江九畹的泪珠,却被横于他眼睛的手臂挡住,“小公子,让我摸摸。”
小公子未响应,只是压抑了啜泣声。
黑暗中看不清小公子的模样,晏濯清抬手,掌风拂过,油灯燃起。
“别点!”小公子终于出声,于是灯刚点起又灭了。
然而骤然只燃了一瞬,也足以让晏濯清看清他哭得有多惨,泪水沿着脸侧淌下,将被褥彻底弄湿了。晏濯清抱着小公子的腰,想将他揉碎入怀,但又担心力道太大弄疼了他。
“为什么不点?”晏濯清亲吻着那瘦削的手腕。
江九畹瑟缩了下,抽了抽鼻子,声音低到若不是晏濯清贴近便完全听不见:“我……不想看到晏大侠……”
“不想看见我?”晏濯清微微起身,语气不详,揣摩不出是什么情绪。
“不是!”江九畹急促反驳,挽住他欲撤离的脖颈,“我只是不想看见晏大侠对我厌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