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打破医院里短暂的宁静。
冯吉紧紧抱住乐乐,泪水暴雨般的洒落,哀嚎了许久。
几个其他病房的病患和家属,向屋子里探头探脑地看着。突然有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病患和家属都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冯吉紧抱住乐乐的手颤抖着,迟迟不肯松开。哭的歇斯底里的脸上,写满了无以名状的悲情。他突然仰天长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然后无力的松开了紧抱住乐乐的手,充满悲悯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并放低了声音: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冯吉实在承受不住了,他突然起身,冲向窗户。
一只手死命的拽住了他胳膊。
冯吉一心想死,他向后瞪了一眼,看到了曼婷惊恐的抓着自己,惊慌的摇着头。
冯吉使出全力,曼婷被甩到一边。曼婷见事态不好,大声喊道:
“你要是再也不想见我了,你就说句话!没必要寻死觅活!”
冯吉吼道:
“你个下贱的女人,一心想害我,老子算看清楚你是什么货色了!”
“那你也不想再见到乐乐了?”
曼婷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打转。
冯吉沉吟片刻,旁边的程倩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冯吉,别想不开,不为曼婷想也得为我们大家想想啊!别做傻事,啊!”
冯吉总算冷静了下来,但他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一种无以名状的阴冷。
门外响起声音,冯吉的前妻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
“怎么了?冯吉你没事吧?”
冯吉摆了摆手,看向自己的儿子乐乐,久久说不出话来。
冯吉蹲下身,紧了紧乐乐的毛线围脖。
乐乐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冯吉的头:
“爸爸,你好好养病,如果表现好的话,我请你吃肯德基。”
冯吉一怔,强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向乐乐露出了微笑。
乐乐也笑了。
他笑的那么天真,那么纯洁,就像漫天飘着的雪那么洁白。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屋子里只剩下冯吉和曼婷两个人。
冯吉看着曼婷的双眼,冷峻的问:
“我问你,你有没有去过走廊尽头的杂货间?”
“什么杂货间?”
曼婷被问懵了。
冯吉的声音很低,但足以让曼婷感到震慑:
“你没有看到过这个东西?”
说着从床边拿出投影仪,举在半空,像是在法庭出示证物。
曼婷仔细看了看,疑惑的问:
“投影仪?什么意思?”
冯吉手里的投影仪就举在半空中,他定定的注视着曼婷的双眼,一语不发。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哪来的?”
曼婷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冯吉为什么这么严肃。
曼婷刚想接过投影仪一看究竟,冯吉又把投影仪举得更高了: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冯吉眯起眼睛,他反复确认和思考着。
曼婷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说些什么,被冯吉制止住了。
冯吉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个禁声的手势。
他快步走出病房,曼婷紧跟出去。她想要问冯吉去哪,刚要开口,冯吉伸出右手示意别说话,曼婷默不作声,紧随其后。
来到楼梯间,冯吉听到了女人的脚步声。刚要追下去,突然一只满身污垢的猫,挡在前面,眼睛直直的看着冯吉。
冯吉小声喝了一下,猫乖乖的让开道路。
可是女人的脚步声远了,似乎已经到了一楼。
冯吉突然转身,返回病房。
他打开窗户,借微弱的路灯,冯吉看到一辆黑色本田,刚驶出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