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的一句话让长书彻底害怕起来,哭得更加大声了:“我不想陪那吃人的司令,我不想,师兄,救救我……”
长书倏然觉得有人在解她手腕处的麻绳,慌张的歪头看去,居然是卫黎,她身上五花大绑的麻绳早已经脱落,长书诧异的问道:“你怎么?”
“快点走吧。”
“你不和我一起逃走吗?”
“我这个人,有仇必报,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你先回去。”
卫黎往翟红衣的闺房走去,现在已经是临近夜晚,客人醉酒推推嚷嚷,根本就没人发现卫黎,卫黎推开了翟红衣的门,却看见翟红衣倚在了一个男人结实的胸膛里,而男人面容有些熟悉:“司……司北旭?”
司北旭和过去有些不太一样了,过去他满脸严肃,公正严明,可是现在,颓废不用说,再加上眼中的戾气,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模样,司北旭在易水阁见到卫黎,眼中也稍微有些诧异:“卫黎?”
翟红衣抬头看向了卫黎,欲起身自己的身子被人司北旭紧紧圈着:“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明明很温柔的声音却将他怀中的翟红衣吓的动也不敢动了,只是目光颤抖的看向卫黎,露出了一副求助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得……”
司北旭松开了怀中娇艳的翟红衣,慢慢的走向了卫黎的身前,食指轻挑卫黎的下巴,俯身看她:“别用一种很了解我的口吻对我说话。”
卫黎蓦然笑了道:“你是司北旭吗?”
卫黎向红衣使了使眼色让她出去,毕竟现在眼前的这个才是大麻烦,像惩罚翟红衣这种小事还是以后再说,翟红衣整理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卫黎顺带关上了门,这惹得司北旭很不悦:“你放她走,今夜谁陪我?”
“我陪。”
卫黎坐在了茶几的一侧,司北旭转头看向她:“你这种身段的,我没兴趣。”
说完准备出去翟红衣,卫黎将手中的酒杯往茶几上一碰,酒杯破碎的声响让司北旭一激灵,司北旭闻见空气中血腥的气息,僵硬的转过头,看见卫黎手心滴落的鲜血。
“乖乖坐下,别逼我现在收了你!”卫黎脸上依旧是带着微笑。
司北旭虽然心中有怒火,却还是坐在卫黎的身前,卫黎眼神犀利的瞧着他:“锢魂,真是妙!”
锢魂之术是巫族的禁术,当初卫黎从温白那里偷出禁书为了救月时,可不料禁书居然被别人偷盗,百余年来,卫黎从未再听闻这禁书的消息,终于,却在这小小的易水阁再次目睹了禁锢之术。
司北旭的心咯噔一下,冒昧地握住卫黎的手:“救我……”
司北旭的手实在是太冷了,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温,卫黎伸手拉开了司北旭的衣物,他的身体里若有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和卫黎想得一样,这样会防止内脏腐烂后殃及表面的皮肤。
“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你走后,有一个男人找到了我,说可以复活轻茵,我……然后……我醒来后就是这幅鬼样子,我必须吃人心身体才不会持续腐烂,我快要崩溃了,卫黎,帮帮我。”司北旭面容惊恐的看着卫黎。
“可是,你已经死了。”卫黎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硬生生的说出了实话。
“怎么可能,你看我还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我还能说话,我还可以呼吸……”
“你已经死了!”卫黎硬生生的打断了司北旭的话。
司北旭抱着头痛哭了起来,可是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不合时宜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映入眼帘的是广宗一副担忧的脸,广宗快步上前拎起司北旭的衣领准备一顿狂揍,却看见了他未系上扣子的衣服里那空荡荡的身躯,皱着眉头看向卫黎:“是锢魂……”
广宗觉得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找到罪魁祸首,将司北旭带回了寺庙中,对他身体做了全方面的检查,显然,结果就是卫黎所说的,他已经死了。可是,司北旭口中所说的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面对着已经是活死人的司北旭,是让他去死,还是继续活着,死,他还具备着人的一世,活,他不啃食心脏就会腐烂,广宗一时间没有了方向。
在司北旭没有进食的第三天,他的身子开始散发出浓烈的尸臭味,尸斑也渐渐爬上了他的手臂,脖颈,脸蛋,他发疯似得红着眼想要吃人,为了防止他出去害人,广宗用铁链将他拴在了寺庙院子里的大槐树处。
第五天,尸斑已经完完全全覆盖住司北旭的全身,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散发出的腐臭味更加的浓重,而他也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力气,广宗日夜在他身前诵佛,可也是无济于事。终于一日正午,广宗去洗衣服的时候,卫黎走到了司北旭的身前,司北旭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瞧着卫黎,终于,他干涸的嘴巴缓缓张开:“卫黎,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